梦的前半部分忘记了。
我准备去朋友家,他告诉了我地址,我顺着街道凭记忆找去,郊区的旧柏油路,两旁几乎是没有修饰的树木,树冠浓密几乎掩盖了马路的天空,树木间偶尔是一座老式的房子,因为它们的陈旧而没法看出这些房子的用途,画面仿佛因为汽车经过时扬起的沙尘而变得朦胧。往前走了不远,前方露出了支起的钢梁,禁止入内的牌子挡在前方,朋友的家还在那后面。
我只有拐进了其他的街道,在街上得到了一只免费的大龙虾。龙虾已经熟透,有一条狗那么大,我把它带到了教室里。教室十分宽阔,光线明亮得不像是从窗户照进来,而是像露天的阳台上。这时候教室几乎没有人,时间还早,我拿出龙虾,掰下一只大钳子,开始啃里面白色的肉。这会儿很多人进到教室,每个座位都坐满了,几乎有一两百人。我特意挑了一个靠墙的不显眼的位置。这时老师进来了,他没有到讲台上,而是直接到了课桌中间开始讲课。我先是看到暗白的旧短衬衫,中年人短发的后脑勺,这时他向着周围满座的同学们提出一个问题:哲学史上的一弩运动是谁提出的?问完这句话,他转向了我的方向,他的眉毛连成了一根,非常规整平滑,眉毛下的眼睛几乎是标准的圆形,两只眼睛像马一样,只有黑色,看不到白色的部分,而眼中闪现的全是正常人的神态。和他有些赘肉的后脑勺相比,他的下半张脸越看越清瘦。同学们思考着他的问题,这似乎是没在教材里看到过。片刻之后,他回答说,是一个女哲学家。他说的那个名字我记得不是很清楚,发音很像康德的名字,也是四个字。那只龙虾钳子已经被吃掉大半,中间露出了鱼脊柱一样的骨骼,这时一个旧同学过来招呼了我,我的位置十分适合小声说话。我立刻认出了他,他是个和善又热情的人,正在吃着一条肥厚的烤鱼。他问起这么多年来我怎么样,在做着什么,并且称赞了我的龙虾,我也称赞了他的烤鱼。实际上这条龙虾是因为我的工作而得到的,他的烤鱼也反应了他的工作。我们只需要看看彼此的食物,就知道了。然而这只龙虾钳子露出的鱼骨头让我很难堪,我不想强作解释这本来是龙虾,也不想让他觉得我在欺骗他,龙虾的身子原先被放在座位底下,现在不知道哪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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