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位变成了两座并列的一层平房，暗灰色的水泥表面，窗口一朵橘黄色的灯光。阴天的黄昏，没有落日的浓烈。外面是类似小花园布局的绿化区，中间是小小的蜿蜒的路。这些树很少有叶子，全是比一人高的细细的树枝，黄昏下的灰色掩盖了植物本身的颜色。
我一个人值班，守着这两座空空的房子。我打理好一切，把洗好的衣服拿到室外去晾。为了打消寂寞，我沿着枯萎的花园向外走，发现那外面竟然还有一座破房子。灰黑色的两层建筑，高度不高而绵延悠长，形状是不规则的，围着它绕了一圈，终于找到了入口的楼梯。它不是门，像是炸出的大洞，边缘是支离破碎的建筑构建，但这种破碎又那么自然，像天然的岩洞。这座楼破旧得已经很久没有通电了，沿着漆黑的楼梯向上，墙壁布满了沉积的污印。二楼的走廊两边有一些黑洞洞的门，因为走廊本来就很暗，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些门。而我的到来似乎惊动了这里的居民，离我最近的门后面，两个躺着的黑影正站起身来，其他的人三三两两从黑洞里探出身子。虽然在黑暗下他们是模糊不清的，但我能感到他们都患有某种残疾，刚才门口出来的人已经在我面前看着我，那是穿着鲜绿色上衣的中年妇女，短长的卷发，这个人质问般地看着我，眼睛周围有些溃烂。
之后我短暂地醒过来，入睡的时候，基本接着上面的场景。不过这座破旧的房子变成了学校的宿舍，许多人从寝室出来。它依然破旧，但明亮了许多。
仿佛到了期末的时候，大家聚在一个小厅里，不远处仿佛还有向上的楼梯，橘黄色的灯光，人声吵杂。我刚刚得知我错过了考研的机会，理想离我而去的感受不禁让我失声痛哭，这时候老师已经开始宣布事情，对我的哭声充耳不闻。我突然感到她越是无视，我的难受越加虔诚。事情宣布完毕，大家已经纷纷离开，我蹲在一座柜子前，里面有一些一元的纸钞，我一边哭一边把它们叠在一起，如同淘汰者收拾他的东西，同时告诉自己，这只是暂时的失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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